“好邪门的怪物!”
他们看来,金蟾邪异十分,鬼不鬼,妖不妖,神不神。
那些挤破门头钻进去的,都神色癫狂,精气又损耗。
又有不知名债鬼,化作小金蟾,附身在那些大量买进买出的老板身上。
“这是一个邪财神的局。”那师姐道:“邪财神是最普遍的邪神,我听闻江浙闽贵黔西南一带,这种邪神极多,尤其十万大山,还有闽地,百万鬼神不止。”
“但江南西道的龙虎山是道门发源之地,离着这里也不算远,和长安之畔的终南山,是为两大道门祖庭,怎么也会放任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邪神?”
那年纪小些的坤道思索一阵:“会不会是长生教?”
他们在长安也见过邪财神,都混在赌坊青楼那阵的贫民区,都是做些小局,哄骗几个二愣子。
他们下山历练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个撞破邪神赌局的小孩,被邪神施加了诅咒,会逢赌必输,且嗜赌如命,每次赌输一次,便会气运溃散一次,运气低迷到了极点,就会撞邪……
但那种小邪神,只是个信徒,哪里像是这里,起码感觉有信徒十万。
两坤道犹豫一会儿,寻了一個身上有小金蟾坐在肩膀上叼钱吐宝的商人,便直接拍了上去。
“两位师傅,可是有什么事?”
商人本来有些不耐烦,因为他挤不进去看盘,要么就是买别人的二手盘手抄,但不是及时交易信息…
但见两个坤道,是出家修行之人,便有了一些恭敬之心,这是江湖上的规矩,道士不好惹,更何况是坤道,能行走江湖,必然是有本事在身的。
“信士,贫道观你身有黑炁,是被邪神所惑啊!只怕有家破人亡之相啊。”
“好你个姑子!吉祥话不说,在这里咒你老子?”那商人气吉:“今日没在过阴姑子那里求得吉签,遇到你们两个丧门星。”
那两坤道也不恼,只道:“信士你是大难临头而不知,岂不知你身上正趴着一只邪蟾,正在吞吃你的财炁运势?”
听到了这里,那商人扭头就走,不愿意跟这两个姑子再多说什么。
“师兄,这些人执迷不悟,我们说是说不通的,这邪财神已经成了气候,我们直接斗,只怕也斗不赢,还是先去城隍庙问问,看看城隍有什么说道,说不得这蛤蟆还有什么来历呢。”
那年纪大一些的坤道点点头,随即直接往城隍庙去。
到了城隍庙,拜访到了驻观道士张真玑。
张真玑是山居观的地仙种子,人仙修为,得了许甲指点,改换了法门,如今更是道法凝炼,在城隍庙借地修行,也代管玉山道录司,一应旁门杂家修行之事。
他正借助城隍福田,栽种阴芝,配合自身五脏玉田,种得阳芝小药,阴阳合一,修行比之从前,要快上三倍不止。
城隍庙中有几个庙祝,知客,此时拿着道德经,来跟他商议:“张法师,三清山上那位地仙真人要大开山门,筛选弟子,委托我们开课讲经,讲上三个月的道德经,尤其重讲前三章,可这前三章,就这么点内容,如何重讲三个月?”
张真玑道:“百姓大多不认字,自是先从认字开始,其次上面有许多道家之语,一应道理典故,也要仔细讲解。”
“不说第一章,道可道了,只说第三章,一时间也是讲不明白的。”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为无为,则无不治。”
这章讲无为而治,和儒家尚贤之念,便是反过来的,可正解,可曲解,如何正解,不偏颇本义?又有多少人能得?
需又得结合历史,讲古人……
“会不会师兄理解得太复杂了?真人的意思是不是只要他们会背就行,理解不理解,要看悟性呢?我们强加以自身理解,会不会反而形成误导呢?”
“也有道理……”
正说着,道童来禀:“师叔,有两位坤道来投,自称来自长安,是咸阳骊山派修行之士。”
“骊山派?”张真玑暗道:“我山居观除却近日和许真人有来往,以前来往,都是附近山水修行之人,最远不过五百里,长安咸阳之地,离着这里起码有一千多里,将近两千里地,南北之隔,她们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却不知道许甲曾让玉山城隍写信给长安城隍,告知柳如烟这条出自骊山派蛇妖三世情劫之事。
于是将道德经还给其他几个城隍庙庙祝,道士:“多印一些,不止前三章,五千言全印出来吧,来上香的,就送一册。”
这方世界已经有印刷术了,只是人力卑贱,印刷只适用批量印刷,普通人还是习惯抄书。
“正好有几个书商,前些日子要做功德,我告诉他们下乘修行,印经修像,放生积德,他们做得容易些。”
上乘修行自然就是张真玑这种,真修,有本事的。
中乘修行,就是拜忏念经,习得科仪,懂得超度……即便没有修得法力,也通过修行经文,增长智慧,拥有阴神,有一应善神庇护,念得经咒十万遍,亦有一些神通法术在身,也能降伏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