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对于云罗会问自己的事,有些受宠若惊,笑道:“会些招式。”
他口头上虽然说得谦虚,但云罗观他在说这话时,笑容温和,眼里有着自信,微微一笑,问:“在做什么工作?”
“平时会上山砍柴打猎,有时也会去衙门帮差。”
云罗淡哂,有些不屑:“如今国家眼看和月氏国大战在即,你一个大好男儿,一身武艺,又得到一柄宝剑,却不为国家征战沙场,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只知道山间打猎砍柴,做一名愚钝农夫。你又岂对得住你一身的武艺,对得住你腰间的那柄宝剑?”
谢允然愣了愣,望着她,年轻的眼睛,燃烧着一种灼热的光芒。
他从小在山野间长大,便是一只井底之蛙,所见所闻,不过是灵隐寺的方圆十里而已。如今,面前这个美丽少女的短短一番话,却像是为他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
从那个世界里漏开的门缝里,他嗅到了一种气味。
这种气味,令那种与生俱来、伴随着他幼年成长,而后又在他成长时被死死压制住的东西,在身体里疯狂滋长……他想要去那充满了血腥与屠戮之地,满足令他身体蜷缩和喑哑了的渴望。
云罗不欲多留,令秀云扶着她上马车,谢允然怅然地望着她的身影:“姑娘,你的绣帕?”
“烦劳公子替我扔了吧。”云罗脚步不曾停留,上了马车,随口说道。
镶金的车轱辘卷起厚厚的尘土,遮去了他的视线。
他失落地看着手中的绣帕,为什么要扔掉呢?她不喜欢么?小心翼翼地将绣帕叠成一枚小方块,珍重地放在衣襟中。
如此,心里头好似被放了块小东西,不大不小,刚好装满了他的心脏,他咧嘴满足地笑了。
单纯的少年,并未听出云罗语气中若有似无的轻蔑,他只觉得,这是她的东西,他要好好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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