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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见他手搭刀柄,放下头盔过来,把胖子往后推一把,挡在身前,直视着对方:“我们此去并肩作战,吃口饭本不打紧,你若好言……”
“呸!”赤须一口啐在张辽身上。 ..
少年们大怒!去你娘的!你敢唾张辽?十几个人哗啦一下就围上来!远处的一见,坏,出事了!哪还顾得吃饭?蜂拥而上!
赤须等几个河东士卒被团团围在当中,却全无惧色,口中不屑道:“黄口小儿也配跟我们并肩作战?还是回云中放羊去吧!”
听他辱及家乡,少年们哪还管许多?登时就有人拔出刀来!砍了你这赤须贼!
赤须眼一瞪,刀拔一半:“想动刀兵?”
朱广一直在旁边看着,此时眼见要失控,站起身来,喝道:“想干什么!”
他一出声,少年们齐齐望过去,只听朱三公子道:“都回去吃饭!”
赤须发现,小子们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还是收刀入鞘,心有不甘地坐回去,只是哪里还吃得下?
寻声望去,见一少年,只十五六岁模样,身长七尺有余,结结实实,身上套一领小叶细铠,腰里扎着革带,足下蹬着牛皮靴。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了那被唾的小子一眼,又看自己一眼,说道:“切磋一下吧。”
“你?”
“你又没唾我,他。”
张辽下巴一抬:“敢吗?”
“哈哈!我胡赤儿这双手,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今天多你一个!”
张辽冷声道:“我们云中人,从不耍嘴皮子。”
胡赤儿狠狠盯他一眼,后退两步,缓缓拔出刀来,刀身在鞘壁上刻意的摩擦,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话说前头,若是伤了,死了……”
“我说过,云中人,从来不耍嘴皮子。”
“小贼猖狂!”胡赤儿爆喝出声,那刀已凌空斩下,挟千钧之势,嗡嗡作响!
张辽拔刀格挡,几在同一时间,一气呵成!他单手执刀,顶住胡赤儿双手一击,虽吃力,却是稳住了。并州狼,除了弓马娴熟之外,个个都是使刀的能手!
胡赤儿拼命压着,企图将刀锋压向对手的脖子。金属刺耳的摩擦声,清晰在送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张辽心知敌不过他力气,突然灵巧一抽身!胡赤儿收势不住,向前扑去!张辽原地一个转身,借势挥起长刀,疾速斩落!
“嘭!”
刀背砸在铠甲上,本已踉跄的胡赤儿重重扑倒在地!少年们轰然叫好!
朱广咧嘴一笑,自己如果不是力气大,还真不知道能否打得过张辽。
胡赤儿迅速站起来,双眼发红,气喘如牛,那显然不是累的。他的刀还在手中,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动攻击!
“上!一起……”一句喊杀,嘎然而止!胡赤儿看着面前的长刀,刀锋上映出他半张扭曲的脸,那上面,似乎还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顺着长刀看过去,只见先前那少年正盯着他。几个河东士卒都是惯使刀的,他们亲眼看到朱广从操起丈余长刀到横在胡赤儿颈下,只在眨眼之间!要命的是,这刀,得有百十来斤吧?这是个行家!
远处,张杨立在一大群看热闹的士卒前面,笑了。牛辅在旁边瞄他一眼,扭头朝辕门内而去。
胡赤儿几个人到底是一声不吭地走了,这件事情没谁过问,更谈不上追究,但它决不是一次军士间比试殴斗这么简单。
次日一早,董卓下令拔营北上。一入巨鹿境,云中少年们便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络绎不绝的信使从身边飞驰而过,传递着各战场的消息。运输辎重的车队更是随处可见。前面终究是怎样一个场景,少年们期待着。
终于,广宗到了。
它本是巨鹿郡下普通一县,却因为“大良贤师”“天公将军”张角,而变成了兵锋所向的战场。
少年们很失望,没有万军厮杀,没有矢石横飞,只有一座孤城,和一道道的障碍,一条条的壕沟,隔绝着内外交通。倒是城外的汉军大营让云中健儿们稍感欣慰。
当天,中军大帐换上了“董”字旗,宣告大军易帅。董中郎的咆哮,似乎在营外都能听到,他斥责着将校,痛骂他们不为国家尽忠,不为君父分忧,迁延不前,坐失战机!
朱广在马背上眺望着那座土城,它已经完全被孤立,张角就在里面。
“比云中差远了,怎么不急攻?”张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