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蒂安与卡特琳离开时,福尔摩斯回到马谢纳镇已有五天。
五天的时间足以一个假消息从马谢纳小镇扩散开来——俄罗斯的无政府主义者企图干涉法国政治,挑拨煤矿工人暴()动的同时甚至携带炸()药欲图炸毁矿井。他的计划为歇洛克·福尔摩斯发现,在警察的审讯下苏瓦林对自己的阴谋供认不讳,同时也拿出了来往信件和相应筹款支票作为证据,证明他的行为受到一名幕后黑手的指使,这名幕后黑手就是巴黎大学的客座教授詹姆斯·莫里亚蒂。
警察不知道的是,在他们逮捕苏瓦林之前,一封由福尔摩斯授意、苏瓦林亲自书写的信件从马谢纳镇寄了出去,直达巴黎。
第六天上午,军队到了。
不同于从省城临时调来的警察,军队的抵达让蒙苏煤矿的矛盾冲突抵达至最高点。军队人数不多,他们在马谢纳镇做了短暂的修整,而后浩浩荡荡地前往矿井。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气温依然不高,但天空放晴。可马谢纳镇压抑的气氛却令人难以呼吸,整条街道比罢工时更为萧瑟,军队走后所有的住户的门窗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
玛丽走出了公寓。
她踩在马谢纳镇的石板路上,主干道几乎可以从镇子的一头遥望到另外一头,警察离开了,军队正在前往伏安矿井,她独自一人走在街头,仿佛误入了什么海市蜃楼的幻象,整个镇子寂寥地令人畏惧。
最终玛丽还是看到了人类的背影。
她格外熟悉的身影伫立在蒙苏煤矿办公室的前方,那是福尔摩斯。玛丽走向前,随即看到了第二个人。
距离福尔摩斯十几米开外的位置,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停下了步伐。
他与巴黎见面时没有任何区别,莫里亚蒂教授还是一袭英式风格的米色外套,搭配着深色围巾。见到福尔摩斯与玛丽时他礼貌地摘下了帽子,露出花白头发和帽檐之下的厚厚镜框。
教授张了张嘴,或许是结巴的习惯突然阻碍了他,老学者的话语未曾落地就先顿了顿,而后他才不急不缓地开口:“福尔摩斯,还有玛丽小姐。”
“我等了你六天,教授。”福尔摩斯说道。
“我知道。”
他点了点头。
“总要把巴黎的事情处理完才能赶过来,”教授说,“课程太多,还有几个讲座,想找到称职的替代者可不容易。”
“学生们会想念你的。”
“我本就不是巴黎大学的教授,”他笑了笑,“迟早会有分别的时候。倒是你,福尔摩斯,你我相识两年……不,在更早之时你就在试图寻找我的线索,时隔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你主动发出邀请的一天。”
福尔摩斯没说话。
莫里亚蒂教授弹了弹帽子:“难道不是邀请?苏瓦林的书信是你的口吻,这是我的荣幸。”
福尔摩斯:“不怕我请人在街道涉下埋伏吗,教授?”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教授重新戴上了帽子。
“工人的归工人,你我的归你我,”他说,“就让一切结束在这里,我认为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