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砂捡起那根鱼枪,触摸端详,黑色铝合金枪身印着一个蓝色的aj,封闭性轨道做得精致,看起来就是把枪管加长型手=枪,几乎是件艺术品。
甘砂举到aj眼前晃了晃,确认道:“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aj点头,眼神散发可称之为自豪的光芒,犹如义士仍心怀热血与希望,说:“那当然,可花了我快一个月的时间呢。”
甘砂忽然抬腿,两手握着鱼枪两端往膝盖上撞,作出一个拗断的姿势――
“啊!!!”aj杀猪般嚎叫,林鸟都要被震飞一片,“不要啊!!!”
甘砂腿放下,鱼枪恢复竖立状态,鼻子冷哼一声,“看来的确是个宝贝啊。”
aj满脸委屈,哀声道:“我都说了是宝贝,我没有骗你们。”
游征依旧袖手旁观,只在甘砂诈他时稍稍蹙了下眉头。
甘砂继续道:“可是你这宝贝把我的手提箱给勾走了,你说该怎么办”
aj可忘了这茬!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颇为艰难启齿,试图商量道:“要不,你们把它卖了当做是……一点点小赔偿,嗯……小赔偿……”
aj把责任都揽自己头上,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而且瞧他模样挺真诚,那张少年气的脸看不出狡猾和油腻。甘砂示意游征一眼,后者抬脚要走她身边。
aj失去庇护,心急火燎跟上,怕游征稍有疏离,自己小命就交代到母夜叉手里。
游征下巴指回原处,简单说:“呆着。”
aj委屈巴巴缩回几步,甚至蹲回地上。
这边甘砂仍越过游征肩头盯着aj,游征也回头瞧一眼,年轻的男孩乖巧得如噤声的孵蛋母鸡。
他问:“你信他么”
甘砂毫不犹豫摇头。
游征叹气。
甘砂说:“我连你都不信。”
“……”游征自讨没趣,切回正题,“试一试”
aj目光偷偷摸摸掠过这边,触及甘砂凌厉眼神,又弹了回去。
甘砂说:“那可得想个周全的计划,不然蹲在那里的就成我和你了。”
“周全什么样才称得上‘周全’”游征轻声笑,“这世上最阴暗难测的是人心,有人参与的计划,永远有变数,根本不存在什么周全、滴水不漏的计划。就比如我,算计好一切,不是还被你劫了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路上不也含糊应付过来了么。――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怎么碰得上我的”
甘砂把鱼枪枪背递给他,避开他的眼睛,“那这防身的,你可得拿好了。”
游征握着这一米多长的鱼枪,说:“怎么就丢给我”
甘砂说:“用不惯。”
游征从头看到尾,尖利的镖头套着硅胶防护套,枪口处两根黑色皮筋已经松开,晃荡着像小姑娘的双马尾,像一杆帅气长矛。游征套好袋子背肩上,看上去又像一把宝剑。
aj看着游征背着鱼枪而来,相当于默认了他的提议,土拨鼠一样蹦起来,眉开眼笑双手递过去,“哥,那可以解开了吧。”
还是甘砂发话,说:“你怎么帮我们突围你得知道,如果他们发现你是叛徒,你可能得永远在这里 ‘养老’了。”
aj眼睛不是没流露恐惧,但很快掩饰下去,也不知是成竹在胸还是想得过于简单。
他说:“没事的,他们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不会想到我有胆子 ‘背叛’。”
接着他唾沫横飞地描述了他的作战计划,复杂倒是不复杂,他们势单力薄,也只能走声东击西一步。赌注全压在aj的说谎能力上,如何把对方调虎离山。
甘砂用弹簧-刀挑断束缚他的绳索。aj恢复自由,两手抖散着筋骨,交替看着甘砂和游征憨笑。
三秒之后。
游征开口:“你还真不跑啊”
aj一副说一不二的凛然,然后说:“哥,你揍我一拳吧。比较符合剧本设定。”
别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像他这样上门讨打的,游征更下不了手。
aj双手回勾指着自己,鼓励道:“哥,来啊,往脸上打,更明显一点。”
游征说:“你自个打。”
aj:“我自己怎么打啊,来吧,哥,我求你了。”
游征拳头握紧又张开,找不准下手方位似的迟迟没挥出。
aj来劲了,嘻哈一样念:“打,打,快打,快往脸上打――啊!!!”
拳风袭来,aj疾步后退,勉强维持站姿。只不过脑袋歪到一边,吐出一小口血沫。
游征侧头看着身边人,“操!你还真打啊!”
甘砂收回拳头,也吃疼地甩了甩,满脸嫌弃,“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游征:“……”
aj捂着嘴角跑回来,哭丧着脸,委屈道:“姐,你怎么下手那么重啊!牙都差点给你打崩了……”
甘砂面无表情,说:“不是你要按剧本走么”
aj自讨苦吃地闭上嘴。
迎风破庙。
守夜的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那没名的鱼枪男孩离开将近一小时,中间有半小时是他不小心瞌睡过去的。他刚想叫醒同伴,那人跌跌撞撞跑回来,只是他背上已然空无一物。
“跑这么快,死妈了啊!”守夜的看不惯aj平常的唯唯诺诺,绷起脸道。
“他他他他们――”aj大着舌头指回来的方向,“他们跑了!”
守夜的还没把清醒守回来,介于半懂不懂间,大声喝:“说清楚点,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