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回来了啊。”
迹部下楼时看到南,顺口一提。
“嗯。”南靠在沙发背上,毫无姿态地舒展着身体,没什么精神地刷着手机,“研来联络了吗”
“昨晚打电话了。说他之前手机不见了,刚重办电话卡。”
迹部进到厨房,声音放大传出。
“还平安”
“说挺好,永近也没事。”
南沉默半晌。
“……那就是有事了。”
迹部拿着冰水走出,一脸疑惑,像是没听清。
“什么”
“我说他估计之前出事了。”南大大叹一口气,“要是没事的话手机不见就会用永近君的打回来,要是没事的话也不会特地报告说永近君也没事。”
迹部拧开瓶盖喝了口。冰凉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进到胃里,舒缓了夏天的燥热感。
“……最后没什么事就好。”
南哼了一声,“等到出事就完了……说来,研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向舅舅他们坦白”
她闲着无聊,乱翻showroom主页,手指点开一个个直播,又推出去。
“他还是不敢说。单是满头白发就很难解释……”
“谁满头白发”
两个小辈后背一僵。
迹部一郎声音低沉,充斥着威严的身影从楼上下来。看方向,是从书房出来的。
南连忙收了手机直起身,干笑着面对迹部一郎,眼睛一个劲儿地瞟迹部。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关我什么事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说那么多啊!!
迹部回了个不知情的抽搐表情,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就完了。
“嗯“
迹部一郎挑眉。
“没有人来给我解释一下吗那个他是谁又怎么满头白发了”
南对上他的眼神,冷汗狂飙。
“呃…那个……”
要不就、就这么破罐子破摔吧!!
她崩溃地想。
研肯定会一拖再拖,干脆就趁这次……
迹部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边差点捏变形了水瓶子,边故作镇定地回答。
“我们不如让本人回来,亲自跟您解释吧。”
――于是金木就这么被卖了。
迹部一郎用意义不明的目光扫了两位,知道他们耍不出什么诡计,便应下了。
南刚刚松一口气,乱七八糟的爆炸声突然传来,惊得她差点蹦起来。
是她紧张的时候不小心点进了showroom的直播间。
“不好意思――”
明明看视频是她的自由,她却下意识道了歉,话还卡了一半,扭转成惊叫。
“――研!”
下一秒她就捂了嘴巴。
但是啊。
一切都迟了(悲痛)。
手机上是转播的美国某直播间,白发的青年背负双翼,双手持刀杀入敌人中。
知道白发还熟悉金木的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于是金木不仅被卖了,还被卖了个干净。
02.
迹部一郎对侄子的大部分改变没什么特殊的印象……有他和夫人常不在家的原因,也有金木搬出去了的原因。
妹妹逝世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但是他也不至于疯狂到囚禁子女们以保证绝对的安全。金木和永近的关系他也看在眼里,他们要是真想独立,其实他不会过多的阻拦。
永近的手段不差。自己这方也有一些能力暗中保护家人。终归还是能放心。
这一放心,很多金木的事情他就不清楚了。
比方说儿子说的“白发”,还有妹妹女儿手机里被人评论的“变种人”。
迹部一郎微叹气。
孩子们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年长了,很多事情都不会去管。可……
又是一声叹。
“怎么总叹气”
迹部夫人上前,从后边伸手给他揉着太阳穴。
“工作很累”她柔声关怀。
力道刚好的感觉令迹部一郎不禁闭上眼,缓缓情绪。
“工作倒没什么。儿子他们瞒着我们不说的事才让我心烦。”
“小孩子有自己的秘密也不算什么。”
迹部一郎:“他们说研白了头。”
夫人手一顿,讶异道:“……白头怎么会――”
“而且研好像还是变种人……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恐怕是怕我们接受不了。”迹部一郎摇头,“南联系了他,他说过几天就回来。”
“那到时候就好好说教一番吧。”夫人闻言转而温柔地笑,说。
03.
金木下飞机后就打电话给南报平安。
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姐姐突然叫他回来。
“……你不可能继续逃避下去的。”南说,也有抱歉的话,“对不起,是我没防备才让你暴露了……但是你总要说的。白发也好,兄值纳矸菀埠谩d悴换嵯胍恢逼着隐瞒着他们吧”
金木慌张到失去表情。
在旁边听着的永近拿过开免提的电话。
“知道了。我和阿研先回家放东西,等会儿就回来。我会看着他的。”
金木的事交给永近(专业)的肯定没错。南放了心。
电话都挂了,金木还懵着。
“我……我要怎么说”
永近一巴掌拍他额头上,拍得金木眯眼。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他鼓励道,“反正是肯定要说的,你就不要畏惧地前进吧。”
“唔姆……”
04.
家里新来的佣人有点奇怪。
迹部一郎敏感地察觉到那个胆小的青年在忍耐着什么。
“身体不舒服就去休息吧。”他对他说。
青年眼睛瞪大,身体抖了抖,支支吾吾。
“不、不……我没事的……”
可就算他这么说,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既然本人都这样说了,只要没犯错,迹部一郎也不会谴责。摆摆手便让他退下了。
这应该是个小插曲。
却延续到了金木一人回来、坐立不安的时候。
给小少爷端上茶的同样是那位青年。迹部家佣人本身就不多,管家回老家休息去了,负责出来迎客的只有他一个。
但这个状态不对劲已经太明显了。
手颤抖得茶杯和瓷盘之间发出细碎的撞击声,牙齿死死咬在唇上。
迹部一郎皱眉。
“呛啷”
茶水溅了一地,杯子直接粉碎。
“你――”
迹部一郎话完整吐出来之前,金木忽然起身,锋利的眼神直接覆盖了方才面对家人时的柔软,人翻过茶几拦在青年和迹部一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