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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章南越宝物

“最近吕家如何”陈平轻声地问起,想起吕家来,如何能不提到吕家的人。

吕释之死了,虽知道在意图谋害刘盈一事中吕释之也做了事,却没有人知道吕释之究竟做了什么,引得吕雉亲自动手杀人。

想想吕雉与刘元这对母女真不愧是母女,做事竟然如出一辙,动手杀自己的兄弟没有半分迟疑。

“吕家在吕释之死后安分许多,吕释之的侯位都叫太后夺了。”有些事长安里的人都知道,外面的人,如陈平才从北境回来,未必知道此事。

“吕家会不会生乱”陈平听完之后只有这份担心。

王陵道“我看殿下和太后都防着。”

有几次去见吕雉的时候都听到吕雉与人提起吕家,虽然只听了一耳朵,也足见吕雉心下成算远比他们以为的要多得多。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殿下和太后吃过一次亏,再也不会想来第二次。”陈平倒是理解刘元和吕雉对吕家的防范,没能忍住地再叹了一句,“先帝啊先帝”

若是刘元在这里会帮他补上能够表达陈平眼下意思的话,人都是作死的,敢作敢死。

科举开考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今岁大汉所取之士,在丞相府与众人商议好后上程刘元与刘盈过目,刘元没意见,刘盈当然也有。

作为帝王,第一次以科举取士,刘盈怎么也该见见所取之士,正好当场将他们的任职定下。

不过,扮着虚弱的皇帝也就露上一个脸罢了,等将人的官职都安排下去了,刘盈即走,其实看到所取之士竟然过半是女郎,刘盈的心情说不出的玄妙,至于这些人将来能不能在朝廷立足

刘元让他们从底层开始历练,就是因为从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能让他们学到本事,也知道如何应对不容于他们的人。

至于盐务,刘元以州划分,规定了一州之内定下四家可售盐者,而每郡之内,四家并立,相互竞争也是相互监督,至于他们可能四家联合起来,刘元选人的时候将死敌放在一块,想要合作先得化解他们的仇怨,仇怨是好解的

至于北境之内,跟了刘元最久的贵族们还是有售盐的权利、价格,还是如同从前。售于百姓的价,大汉内都是一样的。

盐利之丰,天下皆知,第一回收到一月所得的盐利,点算银钱和账目的人都吓住了,如此暴利难怪让贵族宁愿放了女子出仕也要想尽办法分到。

人入了仕也是可以辞官的,不能明面上为难人,难道还不许人背地为难。

可惜贵族们打得再好的算盘,却顶不过有一个琼容还有一个刘元在后面,为官手则,各官所需要做的事,不应该做的事,全都写了出来。

分内的事要做好,不该你做的事,甩回去,若是想闹起来的,大可闹到公主府。

不能否认各官衙的人想逼得女子无法出仕的不知凡几,可是刘元早就有言在先,敢对人暗暗下手的,想清楚后果,若是认定自己能承担得起,那也好说。

总之只要有人告到刘元的手上,刘元就会出面,让人评评理,这么欺负一个女流,迫切地用小手段逼得人做不了这个官,倒是有本事得很。

当然,寻到刘元头上的人极少,几乎能自己处理好的人,都不会想闹到刘元的头上。

女郎们心知虽然刘元会为她们撑腰,但是如同科考一样,她们想要出人头地,不想再被人欺负,就得靠自己的真本事。否则长此以往,她们和从前一样靠着男人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刘元倒是挺满意的,她们懂得自强才能自立,凡事有问题刘元是可以帮她们解决了,但是总有刘元顾不上她们的时候,她们得自己学得去处理自己的事。

要知道刘元能现在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也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刘元可以凭自己的本事站在男人堆里无人能动,为什么她们就不行

既然想学刘元,想和刘元一样厉害,她们就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

只有这样,天下女人才能叫男人再不敢轻视,再也不会有人认为女人一辈子就应该做男人的附属,永远被人看着,捏着。

女郎们的想法,于刘元而言是极大的收获,她们看明白了只有自己应对千万人的为难,只有自己站起来了,才会再也没有人能为难她们,刘元是欣慰的。

可是南越国那里却传来了不少的消息,南越国乱起,大汉在等着南越前来求救,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事,错只错过南越国的宝物。

可南越国与张良达成了协议,张良令大汉的兵马出动,救南越国于危难,南越国将宝物借给张良,张良用完即还。

然而问题就出在宝物上,拿到宝物的张良昏迷不醒,请了许多大夫看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张良没伤没痛,浑身上下都是好好的,只是昏迷不醒,一直没睁过眼。

现在夏侯婴只想问,他要不要举兵进入南越国,问清楚南越国的人,到底他们的宝物有没有问题。

张良是大汉的留侯,有大功于汉,更是刘元的夫婿,刘元这么多年与张良恩爱有加,天下谁人不知。

万一,若是张良有个万一,刘元会不会动怒会不会将怨恨记在南越国的身,夏侯婴拿不准。

吕雉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当时看到夏侯婴的奏折,道是张良已经昏迷了十日,若非每日给张良灌入米水,张良早就饿死了。

现在是没饿死,可是人也瘦得厉害,夏侯婴在请遍大夫看完之后都说张良没事,也想过去寻南越国的人问个清楚,无奈南越国的巫师却告诉他们,张良与宝物有缘,或许宝物带着张良经历风云,这是张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世界。

屁的世界。去往什么世界,难道就一直让人昏迷,不能让人活过来的

不对啊,夏侯婴也不蠢 ,他记得一开始说这个所谓的宝物是能起死回生的,没说过能去到别的世界,这宝物莫不是假的

宝物不假,宝物能起死回生,也可以让人去到从未想过的世界并不冲突,世人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这不能怪宝物吧。

南越国的巫师说得条条是道,都还挺在理的,夏侯婴没办法拿住人的错,只管逼人想办法让张良醒过来。

大巫却摇了摇头,唤不得唤不得,若是将人强制唤醒,人醒来会比昏迷还糟糕,确定要唤

夏侯婴差点没被气死,他当然不想,因而拿不宝主意,想着关系张良,怎么说也得问问吕雉和刘元的意思,让她们决定打或不打南越。

“去请公主进宫。”得到消息,看完的吕雉即刻让人去请刘元,让刘元速速的赶来。

刘元还是第一次被吕雉传得那么急,也不说收拾,直接便到长安宫来,吕雉道“留侯出了事。”

话音落下引得刘元一顿,随后立刻上去接过吕雉递过来的折子,带着询问之意道“你看完之后告诉我有什么打算,不管什么打算,我都支持你。”

吕雉知道刘元的心思,刘元心中张良极重,将来只会越来越重,没有人可以取代张良在刘元心中的位置。

从前她还怕张良那样的人会不会对刘元不好,毕竟一个过于正直的人,一直心怀天下的人,刘元一但走上那条路,布满荆棘,若是连她身边的人都不肯帮着她,不仅不帮,或许还会帮着旁人来对付她,刘元怎么办

好在,张良从南越国回来了

带回来南越国内有一件宝物或许能治好刘元的身体的宝物,吕雉充满期待,不仅是因为刘元可以治了,更因为张良的心还是偏着刘元在,只要他的心偏着刘元,还想和刘元在一起。

作为一个母亲,她能为刘元做得太少,一直都是刘元想尽办法地为她做下许多。

她不是不想,却没有机会,因为刘元早早地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就连杀人,当她动手到一半时,刘元还是选择为她挡在前面,如何不叫吕雉动容。

“从南越国传信回来也要不少的时间,现在未必见得留侯未醒。”宝物嘛,虽然听起来奇怪,但是古代的东西,刘元没有见到宝物之前,她不敢下断言道那宝物是真是假。

张良不醒,凭张良的心智聪明,无论张良经历了什么,他一定都会熬过来。

吕雉没想到刘元看完的第一反应是这样,不禁提醒地道“你不担心留侯”

“担心,但我更相信他。留侯的心性我知道,不管他去了什么世界,经历了什么,他都不会失了心智,他会回来的,一定会。”一脸的笃定,如同看到张良站在她的面前,叫她相信。

吕雉道“依你之见,与南越国之间的事就这样完了,不管不问,还是等着留侯醒过来”

“再等等,宝物是人家的,若是不想给,他们一开始就不会给了。既然都给了,就看看吧,若是留侯当真出了事,我们再说。”想找人算账也得名正言顺。

宝物是大汉自己要的,张良拿了宝物突然就昏迷不醒,人家南越的大巫都说道,这是正常的事,他们若是现在就动兵,万一张良果真醒过来,岂不是闹笑话了

“已经十日了。”吕雉提醒刘元,刘元道“不过十日而已。”

所以说,是她们的时间观念不一样吗

十日昏迷不醒,查不出原因来在吕雉看来已经是很严重的事了,于刘元却似乎什么都不是。

吕雉沉着了半响,冲着刘元道“要不要送留侯回来”

“不用。”不仅不想派兵攻打南越国,让南越国想办法唤醒张良,哪怕吕雉想要将张良接回来,刘元也说不用。

吕雉有些担心了,“你与留侯,你们两个还没好吗”

在吕雉看来,张良回来了,或许先前的离开也是为了刘元的,刘元与张良已经和好了,现在听刘元的口气,叫人不安,极是不安。

“阿娘你想多了,我与留侯好好的,我们没事,你别多想。留侯在边境,若是真有什么事,直取于南越国,让南越国的人救治更方便,将留侯带回来,到时候再请人来或是将留侯送过去,岂不耽误事情。”刘元听完吕雉的担忧哭笑不得,她只是没有被担心冲昏了头。

她自是盼着张良平安回来的,若此时的张良醒来了,他回来刘元只有欢喜。昏迷不醒的情况下把人弄过来,若是事情当真与南越国脱不了干系,想让南越国出手救张良,他们是不是也得想想具体的操作

听着刘元分析,吕雉倒是松了一口气,不是与张良闹脾气就好,只要不是闹脾气,怎么都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让人再看看。”

“或许此刻的留侯已经醒来了。”刘元是这么想的。夏侯婴是在张良昏迷了十天后送来的急报,从南越边境送信到长安最快也得五天,五天会有多少变数,谁也不敢保证。

“留侯,留侯。”一如刘元所料,此时的张良确实醒了,当他的手指一动,立刻叫人察觉了,激动地叫唤起来。

夏侯婴更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喜极而泣地道“留侯啊留侯,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得带兵马杀到南越国,让他们无认如何也要想办法把你救回来。”

张良昏迷了十数日,身体有些僵硬了,听到夏侯婴的话一顿,“夏侯将军去信给太后和殿下了”

“去了去了,你都睡了半月有余了,我哪敢再瞒着,早就派人送信去了。差不多也该回过来了吧。”夏侯婴将情况与张良如实道来,张良再问道“没有出兵南越”

“没有没有,咱们这一次帮着南越平定了动乱,这才换了所谓的宝物,虽然我看不出这一面破镜子像什么宝物。你说是宝物,那就是吧。”夏侯婴看着张良枕边黑色地连人都映不出来的所谓镜子,一脸的嫌弃。

张良闻之而笑了,“宝物确实是宝物,却于殿下无用。”

他以为能够起死回生的东西果真能起死回生,却没想到此生非彼生,难怪南越的大巫提醒他要慎用,差一点,张良就回不来了。

心有余悸,张良将镜子放回了南越国让人送来时装着的盒子,“烦劳夏侯将军把东西给南越大巫送回去,此物于殿下无用,我们留着也无用,还是还给他们吧。”

夏侯婴一顿,他当然是相信张良的,他晓得张良是最盼着刘元平平安安的人,东西对刘元无用,也就不需要带回去了。

“行,你说了没用肯定就是没用,我听你的把东西送回去,一个让人一睡差点醒不过来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好东西。”夏侯婴倒也豁达,他是什么都有了,也什么都不缺了,因而并不想留着所谓能够起死回生的东西。

而且看看张良的样子,心有余悸的,好像差点没能醒来,可见此物邪得很。

“我们长公主殿下现在看起来也挺好的,留侯与丽和侯的医术高明,有你们在,哪里需要担心殿下的生死,旁人的东西,我们还回去,这一次出兵,全当是帮帮南越国,让他们记我们一份恩情。”

听着夏侯婴一番宽慰了自己此次出兵也不算白出,张良笑道“然也。”

“行,你醒了我就立刻让人给长安送信去,还不知道殿下如何心急。”夏侯婴抱着盒子,物甚要还给南越国,但是他们也不能忘了远在长安的人,刘元和吕雉一定都在等着消息,确定张良的好坏。

“殿下虽然会担心,却不会急。”提起刘元,张良的神情有些古怪,夏侯婴没能忍住地问道“我说留侯,你与殿下有事”

乍然叫夏侯婴如此一问,张良回过神,“并无。”

“没有,那你方才的模样怎么看起来让人渗得慌,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们殿下一样。你昏迷十几日,是出了什么事”夏侯婴的聪明才智并不差,当然比不上张良,但他也能看人的脸色,由此猜一人的想法。

张良没想到夏侯婴问得如此干脆,一下子笑出声来,“庄周晓梦,我只是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蝴蝶,还是蝴蝶是我。”

他昏迷的这些天所经历的一切过于荒诞,一度让张良都想问问自己是不是错觉,最后确定以及肯定,并不是,他看到的一切和他现在经历的一切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算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都能确定是他。

唯一不同的只有一个人,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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