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微微蹙着眉看着她，他们之间，第一次近在咫尺。
陆一心吸了吸鼻子。
方永年看着她，苦笑了一下。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当年那个胖乎乎的鼻涕虫，现在会在他的怀里，他居然，还真的就能下的了手。
“我也很慌。”他看着陆一心，实话实说。
他对她向来都实话实说。
陆一心又吸了吸鼻子：“我现在哭了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是会让他更慌。
“是。”方永年的笑容更苦了。
“那我再抱会。”陆一心居然咧嘴一笑，重新缩了回去。
埋进他怀里的时候，还特别满足的吸了口气。
方永年无语的拍拍她的头。
陆一心仍然是陆一心。
她向来喜欢这样，闯了祸，确定了他的态度，然后她就不管了。
很理所当然的态度，毕竟他比她大十四岁。
事实上，以陆一心的性格，现在能这样乖乖的抱着他而不是扑倒他，已经算是很克制。
方永年又叹了口气。
他今天，就不应该开门的。
他不应该看到陆一心带过来的零食，看到她故作镇定的假装没心没肺，就心软的。
他比她大了十四岁……
方永年在下一次闪电来临的时候，闭了闭眼。
他还少了一条腿……
可是他现在仍然贪心的搂着怀里这个刚刚十九岁，美好的像一朵花一样的小姑娘。
“陆一心。”他强迫自己开口，不管多难堪，做了就是做了。
“我等你。”这三个字，在他的唇舌边缠绕了很久，最后被他低哑的说出口。
陆一心怔了怔，抬头。
“我等你长大。”方永年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我等你。
等你长大，等你去接触更大更好的世界。
如果那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的抱着我。
那么，我们就相爱吧。
就算残缺，就算老了，他也有能力能够保护好陆一心。
毕竟她那么小，那么乖。
陆一心眨眨眼。
方永年不再说话，他拉开了陆一心搂着他脖子的手：“我去看看变电箱。”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呀。”陆一心拿着手电筒跟在方永年的背后，对于这样的感情发展很不理解。
抱都抱了呀。
他怎么能不负责任呢。
“总得要等到大学毕业吧。”方永年在换保险丝，表情看起来已经很镇定。
“可是……”陆一心呐呐的。
还能这样的么，抱过了还能退回去说他等她的么？
虽然让他等她，曾经是她最大的梦想。
但是她明明已经跳了一步了呀。
“非得要按部就班么？”她郁闷了，“大学的时候就不能谈恋爱了么。”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方永年那么古板的。
“我只会按部就班。”保险丝换好，屋子里又重新亮了起来，方永年拿走陆一心手里的手电筒，重新掌握了主导权。
“而且，你可以谈恋爱。”他看着陆一心。
“你可以再多看看，多想想。”他揉揉她的头，因为她一脸懵懂的表情，笑得很温柔。
“我……跟谁谈恋爱啊？”陆一心简直不理解方永年的逻辑。
她把方永年刚才说的那些话放在心里面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掰碎了又揉回去。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在大学里多谈几次恋爱来确定我以后是不是真的会跟你在一起么？”她终于翻译成了她懂得语言。
方永年哽了一下。
多谈几次……是什么鬼。
虽然他其实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你……怎么那么变态啊。”弄明白方永年的意思之后，陆一心终于露出了嫌弃脸。
……
他想的好好的奉献精神，就被她这样一脸嫌弃的歪到了外星球。
“你就是嫌弃我小呗。”小姑娘鼓起了脸，气哼哼的。
“反正你抱都抱了。”她还在回味。
“你说了要等我的。”她好不容易等到他松口，先确定下最基本的。
“嗯。”方永年点头，虽然清醒了之后，他其实有点后悔。
“我饿了。”陆一心歪着头，不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她单方面的宣布她和方永年恋爱了。
至于方永年，反正抱着抱着就会习惯的。
他真好闻。
她还在回味。
笑得眯起了圆眼睛。